昔日明星公链Harmony为何陷入困境？前员工指控其管理层混乱

原文作者：Tim Craig, DL News 原文编译：Felix, PANews

由 Simple Rules 公司负责开发和维护，曾繁荣一时的 Harmony 公链面临指控，Harmony 前员工指责 Harmony 剩下的两名联合创始人行为不当和管理不善。

五名前团队成员和几名 Harmony 生态开发人员指控，首席执行官兼创始人 Stephen Tse 违背承诺，对员工进行“控制”，导致 Harmony 在过去 1 年中用户和开发人员急剧下降。

同一批员工指责联合创始人之一，Stephen Tse 的副手 Li Jiang“财务管理不善”，导致 Harmony 的金库价值从 2022 年初的 10 亿美元降至如今的 5000 万美元。

几名前团队成员还称，一名不满的生态建设者曾在 Harmony 位于 Palo Alto 的办公室对 Stephen Tse 进行身体攻击，攻击者声称 Stephen Tse 违背了 25 万美元的资助承诺。

Harmony 的混乱

Harmony 是一条支持智能合约的公链，允许生态系统开发人员构建 DeFi 协议、加密游戏和 NFT 项目。Harmony 最大的吸引力在于其交易费用比以太坊链便宜。Harmony 也是在 2021 年加密牛市期间，市值飙升的几个 Layer 1 之一。

去年，Harmony 的 TVL 达 14.2 亿美元的高位。Harmony 的旗舰应用程序是一款名为《DeFi Kingdoms》的奇幻 RPG 游戏，在加密“degens”中风靡一时，该链的原生代币 ONE 的价格也接近历史最高记录。但 1 年后，Harmony 就成了一座“鬼城”（暗指无人问津）。

截至 6 月，其 TVL 不到 300 万美元，下降了 98% 。开发者活动已经慢得像爬行一样。ONE 代币的价格图看起来像是拉高抛售，而不是“金融的未来”。

尽管许多人将 Harmony 的垮台归因于去年 6 月 Horizon Bridge 遭受黑客攻击，损失达 1 亿美元。但前团队成员、生态系统开发人员和社区成员也指出 Harmony 的领导者则是另一个根本原因。

每天强制员工打篮球

一位前员工描述了 Tse 的典型行为：他在员工工作中，关闭员工的电脑，以吸引员工的注意，而这名员工无论不管有多忙、多有效率，每天被迫都要和 Tse 打一个多小时的篮球。

另一位消息人士甚至怀疑，如果他们不按照要求和“斯蒂芬”（NBA 著名运动员，此处将 Tse 戏称为斯蒂芬）一起打篮球，是否会丢掉工作。

另一位前员工讲述了 Tse 如何对待团队成员的多个故事。他描述了 Tse 如何抓住员工的手臂，并在公司活动中（有时在谈话中）“像棋子一样把他们挪来挪去”，在背后议论他们，并在同事和同事面前贬低他们。

“众所周知，Tse 会打断员工并说：‘请占用我几分钟时间。你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如果你没有向“斯蒂芬”提出问题，他会感到失望，并说他会在几分钟内回来，并希望在他回来时你能提出问题。”

另一位前团队成员表示：“他经常强迫你说某事或强迫你问某事，无论你是否愿意。”

“我想哭，让我哭吧”

这位知情人士还称，Tse 经常站在员工面前说，“我想哭，让我哭吧”。Tse 会让员工讲一个故事，试图让他哭。

前团队成员还声称，Tse 没有给团队成员提供全职员工的身份，而是让他们作为合同工（外包）。一位消息人士表示:“他们雇佣全职员工，并以合同工的身份向他们支付工资。”他解释说，由于员工的合同工身份，他们没有获得足够的休假时间或福利。

遭遇生态项目创始人人身攻击

然而，最令人震惊的事件发生在 2022 年 7 月 5 日，当时 Tse 在 Harmony 的 Palo Alto 办公室遭到人身攻击。目睹这次袭击的三名前 Harmony 团队成员声称，这次袭击是由 Harmony 资助项目的联合创始人 Hochung Nam 实施的。

该项目在 Harmony 资助时被称为 1 wallet，但后来更名为 Timeless Wallet。这是由 Tse 的朋友 Zi Wang 开发的 Harmony 社区项目，并承诺提供100 万美元的赠款资金，用于建立所谓的“为Web3上的下一个 1 亿用户提供支持的社交钱包”。

据两位知情人士透露，该项目的第一笔拨款承诺为 25 万美元。一位消息人士透露，Zi Wang 和他的合伙人 Nam 用自己的资金开发了这个项目，他们相信 Harmony 的赠款将支付这些费用。但 Tse 违背了资金承诺。这促使 Nam 前往 Harmony 办公室询问原因。

一名目睹了袭击事件的前团队成员说道：“Hochung 来到 Palo Alto 的 Harmony 办公室，与 Tse 谈论此事，他们发生了争执，称 Tse 是骗子，Hochung 在办公室殴打了 Tse。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看到了” 。

另一位前团队成员表示：“事情发生后，我立即用手机拨打了 911 ，以防袭击继续发生。”

在袭击发生后，这名前团队成员立即与 Harmony 的现团队成员进行了对话，其中一条消息写道：“Tse 的鼻子可能骨折了。”

一位消息人士表示：“最终，我相信 Nam 和 Zi Wang 收到的金额不到 10 万美元”。

三名前团队成员表示，袭击发生后，由于“严重担忧”核心团队的安全，公司现场会议和活动在旧金山湾区的多个地点举行，而不是在 Palo Alto 办公室举行。

对此事，Tse 和 Nam 没有回复置评请求。

与 Zi Wang、Nam 的冲突，并不是 Tse 第一次与朋友发生业务分歧。2020 年，Harmony 联合创始人 Alok Kothari 在圣克拉拉县高等法院对 Tse 和其他三名 Harmony 联合创始人提起诉讼。诉讼称，Tse 诈骗了 Kothari 在 Harmony 的所有权。法庭文件显示，Tse 否认这些指控。此案仍在审理中。

资金所剩无几

是什么导致了 Tse 与 Timeless Wallet 的纠纷？

多位消息人士表示，到 2022 年中期，糟糕的财务管理使 Harmony 的金库所剩无几，无法支付其之前承诺的任何赠款。

金库是区块链项目储备的加密资产池。金库资金通常用于支付业务费用、员工工资以及帮助项目发展。

一位前团队成员表示:“随着上一轮牛市的降温，Harmony 的资金从接近 10 亿美元的水平大幅下降，Jiang 没有很好地分配金库资金，大部分资金为代币 ONE。”

“Jiang 从未追踪承诺给受助者的资金，也从未以稳定币形式持有他们承诺的资金。当市场崩溃时，Harmony 向受助者承诺的资金也随之蒸发。”

链上数据显示，Harmony 金库目前完全为 ONE 代币。2022 年初，ONE 的价格高达 0.35 美元，现在的价格约为 0.01 美元。

Harmony 官方 Twitter 账户公开的钱包地址显示，Harmony 金库价值约为 5000 万美元。但由于 ONE 的交易市场缺乏流动性，金库的实际价值可能要低得多。

“听起来像是前员工谣言”

Jiang 在回应时说道：“我们强烈反对这种说法，这听起来像是心怀不满、现在为竞争对手工作的前雇员的失实陈述。”

Jiang 表示，Harmony 的问题是多方危机事件综合所致，比如 6 月 Horizon bridge 黑客攻击、Terra、对冲基金 Three Arrows Capital 以及 FTX 垮台引发的加密货币流动性危机。

Jiang 还表示“我选择留在 Harmony，以帮助生态和团队恢复，我们最近雇佣了 10 名全职团队成员，其中包括来自以太坊生态系统和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顶尖学校的成员。我们已经为今年协议的可扩展性和用户采用制定了路线图，我们正在埋头苦干。”

DAO，更多的 DAO，比如 1 万个

除了糟糕的资金管理外，Tse 和 Jiang 对去中心化自治组织 (DAO) 的痴迷进一步消耗了 Harmony 的资金。2021 年和 2022 年，两人承诺通过赠款计划拨款 5000 万美元，资助“ 1 万个”DAO，以构建 Harmony。

Tse 在 ETHDenver 2022 的主题演讲中表示：“ 1 万个 DAO，这就是我们的承诺，我们不仅会将所有资金和治理投入到 1 万个 DAO 中，而且我们相信 DAO 也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正确形式，维持我们的未来。”

DAO 是加密领域中流行的一种新兴业务管理结构形式。

虽然 DAO 已经取得了一些成功，以太坊生态中的 DeFi 协议（如流动性质押平台 Lido 和去中心化交易所 Curve）在去中心化结构下蓬勃发展。然而，由于 DAO 缺乏明确的监管，这一概念也吸引了诈骗者。

读读赫拉利的书吧，兄弟

Harmony 的 Notion 网站上发布的文件显示，高级团队成员经常反对 DAO 计划。在一次场外问答中，Jiang 没有解除外界的担忧，而是发表了哲理讲话。“我们都应该阅读尤瓦尔·诺亚·赫拉利（注：Yuval Noah Harari，《人类简史》和《未来简史》的作者）的三本书，看看Web3和 DAO 将如何成为 21 世纪人类的主导叙事。”

当 Harmony 真正开始通过其赠款计划资助 DAO 时，却并是毫无计划的进行。

发放资金的门槛很低。多个 DAO 在仅仅撰写提案后就获得了六位数的资金。DAO 通常会因为达到 1, 000 名 Twitter 粉丝或100 名 Discord 会员的等低级目标而获得五位数的奖励。

赠款论坛上的帖子显示，Tse 和 Jiang 消耗了 Harmony 的大量资金，为数十个 DAO 提供资金，其中一些 DAO 拿走了钱，但几乎没有提供任何回报。

一位曾在资助团队工作过的前 Harmony 员工说道：“曾经有一项要求，团队必须每月加入 100 个 DAO，原因是 Tse 想要尽可能多的 DAO，尽管在我看来 Tse 并没有真正理解 DAO 是什么，并且从团队得到的反馈表明，这是一个可怕的想法。”另一位前团队成员表示，直到该计划接近尾声时，还没有制定评估和批准 DAO 提案的标准。获得资助的项目往往是 Tse 和 Jiang 个人喜欢的项目。

“虚幻的时刻”

Harmony 资助的最具争议性的 DAO 之一是 Blu 3 DAO，该项目专注于在加密领域为女性和中性人士赋权。Blu 3 DAO 于 2022 年 2 月 18 日在资助论坛上发布了其提案，不到 24 小时，Jiang 就批准了 100 万美元的资助。一位消息人士称，资助 Blu 3 DAO 的决定是在 ETHDenver 会议期间的晚宴上做出的。

对此，Harmony 团队的成员表示惊讶，看到有人如此随意地承诺捐赠 100 万美元，而且是给他最近刚认识的人，认为这是一个“虚幻的时刻”。

与大多数从 Harmony 获得资助的 DAO 一样，Blu 3 DAO 已停止在赠款论坛上发布更新。Blu 3 DAO 核心团队成员 Jess Furman 表示，Blu 3 DAO 对在资助计划暂停之前从 Harmony 收到的 7.5 万美元表示感谢，但 Blu 3 DAO“不再是 Harmony 的官方合作伙伴”。

DeFi 项目离开

对 DAO 的轻率拨款，让 Harmony 受到损害。生态系统开发者开始离开 Harmony。Tse 和 Jiang 之前承诺资助的项目，例如 DeFi Kingdoms，却被忽视。最终 DeFi Kingdoms 放弃了在 Harmony 建设。根据 Artemis 的数据，每周活跃的开发者只剩下 12 名。

DeFi Kingdoms 的化名董事 Bolon Soron 表示：“我们决定停止在 Harmony 上开发并转向另一条链。这有多个原因，一段时间以来，Harmony 团队的沟通和技术协作变得越来越困难。他们的团队还不兑现几个月前商定的赠款，也没有诚意尝试新的安排。”

另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 Harmony 生态系统建设者表示:“作为一个试图在 Harmony 基础上建立真正有价值的项目的参与者，这是非常令人失望和沮丧的。几周以来，我们与 Harmony 团队的沟通一直没有得到任何答复，而这些随机的 DAO 似乎受到了所有的关注。”

“他们怎么可能那么糟糕？”

2022 年底，Harmony 处境堪忧。但最近的一项进展可能会迎来曙光。

1 月 23 日，美国联邦调查局 （FBI）表示，已追查到朝鲜犯罪集团 Lazarus Group 在 6 月 Horizon bridge 黑客事件中，盗窃的超过 6000 万美元资产。一周前，Binance 首席执行官赵长鹏表示，Binance 已冻结与黑客攻击相关的约 260 万美元的比特币。

2018 年启动 Harmony 的 8 位联合创始人中，只剩下 Tse 和 Jiang 了。而所有接受采访的 Harmony 前员工均要求匿名，因为他们表示担心 Tse 和 Jiang 将采取法律手段。“Tse 非常爱打官司，”一位消息人士说。

许多人仍无法理解这样一个充满希望的项目为何会陷入这般境地。一位生态系统开发人员说道：“我想知道它们怎么会那么糟糕，在 6 到 12 个月的时间里所表现出的疏忽程度令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