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 a16z VC Chris Dixon 谈技术乐观主义、无许可创新和加密货币的必要性

作者：Daniel Kuhn，《共识》杂志副主编 来源：coindesk 翻译：善欧巴，金色财经

技术乐观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之间的分歧越来越大。在成长过程中，我依稀记得圣经重击者和希望在学校教授进化论的人们之间的一场公开辩论。今天，同样的争论以多种不同的方式上演——媒体“Techlash”与硅谷、人文主义者与书呆子、进步主义与物质进步——但最近，在他的“技术乐观主义宣言”中，资本家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将其归结为减速主义者和加速主义者之间的战争。也就是说，那些希望技术发展速度放缓、停滞或逆转的人，以及那些希望相反的人。

在安德森看来，这场争论已经蔓延到几乎触及人类努力的每一个角落。从很多方面来看，随着互联网采用率的不断提高，科技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发挥着越来越大的作用。我们越来越多的互动是通过社交媒体和移动应用程序进行的。随着现金的流失，几乎所有经济活动都通过银行或金融科技公司运营的数字轨道进行。我们看更多的流媒体，玩更多的在线游戏，甚至在线工作。

虽然其中许多发展使现代生活更加方便和高效，但科技也带来了问题。即使你相信所有技术都是中立的，只是可以更好或更坏使用的“工具”，你也很难不认为过去二十年的技术进步存在一些反乌托邦的味道。正如许多加密货币倡导者指出的那样，随着互联网的发展，我们的生活被置于少数垄断公司手中。

Dixon 是 Andreessen 的长期同事，负责管理著名加密货币公司的独立加密部门。风险投资公司 Andreessen Horowitz (a16z) 追踪网络的血统以找出问题所在。最初是一个可互操作和开放协议的网络，现在称为 Web1，在 Web2 中已被分割。在这个时代，基本上有五家公司控制着谁可以使用什么、何时使用以及为什么使用。值得庆幸的是，迪克森认为，接下来的 Web3 提供了真正的解决方案。

Dixon 承认，Web3 有点流行。对他来说，它可以被定义为迄今为止网络上缺失的“所有权”层。虽然 Facebook 和 Twitter 确实在某种意义上连接了世界，但它从未允许用户拥有自己的身份或帐户。数字银行、博客或任何需要登录和密码的在线事物都存在类似的情况。随着区块链（迪克森所说的虚拟计算机）的兴起，用户最终可以控制自己的数字生活——只要他们保持对私钥的控制。

考虑到价值数万亿美元、迄今为止采用率极低以及该行业在主流中的声誉受损，技术乐观主义者可能会认为区块链可以扭转网络的整合。但对于 Dixon 来说，除了加密货币能够将控制权交还给日常用户之外，区块链还为无需许可的开发提供了空间。我们可能不知道区块链在今天有什么用处，但只要有人像迪克森一样对这项技术感到兴奋，我们最终可能会找到答案。

CoinDesk 采访了 Dixon，以更好地了解网络的三个时代、他作为风险投资家为下一波加密初创公司提供资金的工作以及他是否认为直接民主被高估或低估，以及其他紧迫问题。采访内容经过轻微编辑和精简。

本书的总体主题是互联网的演变，从由开源协议组成的 Web1，到被隔离和孤立的 Web2，再到 Web3 和加密货币的重新去中心化力量。您是否认为区块链是更广泛的开源运动的一部分？Web1 和 Web3 有哪些不同？

在书中，我谈到了外部技术与由内而外的技术，这个想法是，如果你回顾一下计算的历史，就会发现像 iPhone 和人工智能这样的东西来自苹果、谷歌和斯坦福等知名机构，然后还有黑客在边缘构建东西的完全独立的传统。早期的个人电脑——自制计算机俱乐部是史蒂夫·乔布斯。他们是局外人。开源软件、Linux 和整个开源软件堆栈都来自外部。计算平台没有中央铸造。万维网的创建者蒂姆·伯纳斯·李是欧洲核子研究中心的物理学家。区块链非常符合这种模式，继承了开放性和共享系统的坚定信仰者的传统，这是通过独特的精神推动的。

很多人将 Facebook 称为“平台”，因为从技术上讲，你可以在上面构建应用程序。区块链不会像 Facebook 对 Zynga 那样把你赶走，对于平台的构成是否有更好的定义？

Facebook 可能是一个平台，但它非常不稳定。长期以来，有些企业家试图在 Facebook 和 Twitter 的基础上进行开发，但由于他们改变了条件条款和 API，他们感到自己被抢劫了。我认为我们现在看到苹果公司正在发生这种情况，Epic 起诉他们Netflix 和 Spotify 等公司没有为 Meta Quest Pro 或 Apple Vision 耳机创建应用程序。平台应该是一个可预测、安全的地方，开发人员可以在其上构建真正的业务，并具有一定程度的确定性。如果你想想线下世界，比如开一家餐馆，当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和金钱，即使房东提高租金，你仍然可以经营你的餐馆。这就是我们今天所拥有的：基本上是五个大房东，他们明显改变了规则并改变了租金。这为独立开发者和初创公司创造了一个非常不友好的环境。

在风险投资业务中，我们投资初创企业。我们希望看到一个有利于初创企业的动态互联网。我对区块链感到兴奋的原因之一是，我认为它们是让我们回归可预测平台的一种方式，企业家和创作者可以在其中与受众建立直接关系。这就是互联网应该有的样子。我真的很担心，按照我们现在的发展方向，将会出现三四个像 70 年代的广播电视那样的大平台——ABC、NBC、CBS。每个人都会把时间花在这些孤岛之一上。对我来说，对于这个曾经开放、民主的网络来说，这是一个悲剧性的结果。我们应该尽一切努力来应对这种情况。

您愿意对 Oculus 说些什么吗？您过去在采访中曾暗示，您对 Meta 的管理方式有些不满意。

我早在 2013 年 11 月就为我们进行了这项投资。我很高兴 Facebook 投资 VR，也很高兴 Apple 投资 VR。他们总体上做得很好，并且花费了令人难以置信的金钱。我担心，与我在互联网上谈论的主题类似，我们最终将拥有两个新的巨型企业平台，而没有开源替代方案。现在还没有 VR 的 Linux。他们似乎都在运行同样的策略，严格控制 App Store，支付 30%，就像 iOS 生态系统一样。

我非常看好VR。我认为这将是一件大事。我只是担心我们会继续重复同样的循环。每个人最初都将技术视为玩具，然后突然意识到两家公司控制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资源——比如社交媒体。这次我们应该早点敲响警钟。

Web1 和 Web3 之间的主要区别之一是政府和学术界在开发基础互联网协议方面的作用。Web3 是否需要另一个类似 DARPA 的公司才能成功？

我不这么认为。资金来源充足，这不是缺点。我们需要更多的企业家，我们需要更多的学者，我们需要明确的政策。因为许多政策决定都是在法庭上进行的，而这需要很多年的时间；它造成了不确定性并抑制了企业家的积极性。

我们希望尽可能具有包容性。如果学术界和政府人士想要以建设性的方式参与其中，那就太棒了。我们的研究团队由哥伦比亚大学教授Tim Roughgarden和斯坦福大学教授Dan Boneh领导，撰写学术论文并举办研讨会 – 一切都是开源的。我们努力让更多人参与进来。不幸的是，围绕区块链领域存在大量误解，这是我写这本书的一个重要原因。人们的怀疑远远超出了应有的程度。

“所有技术都有优点和缺点”

你写道，软件更像是小说，并且说信息希望是免费的。这是否意味着小说或其他创意作品应该按照商品投入的水平定价或广泛贬值？

我不认为我说过信息要免费。

在之前的采访中你已经建议过这一点。

好吧，让我也许添加一些细微差别。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在什么背景下说的；我坚信有创造力的人应该为他们的工作获得报酬。书中有一个关于媒体业务的章节，我呼吁人们注意注意力货币化权衡，这是媒体中通过在互联网上分享让人们看到你所做的事情和收费之间的权衡。

视频游戏行业是最具开拓性的，因为它发现，对游戏的赞美（如虚拟商品）进行收费，而不是对游戏收费是更好的业务。《英雄联盟》和《堡垒之夜》这两款最成功的游戏都是免费的。我怀疑，由于人工智能使任何人都可以免费创作高质量的插图，这会给插图的价格带来下行压力。因此，为创意人士思考新的商业模式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重要，而这些模式不仅仅涉及简单的销售游戏。他们卖其他东西。

信息可以免费，就像内容可以免费一样，而有创造力的人仍然可以获得报酬。NFT 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对吧？艺术家如何在线下世界获得报酬？艺术家并不通过对绘画图像进行版权保护来获得报酬；他们希望传播这种图像，并出售原始绘画或照片。他们本质上出售的是经过签名、经过验证的图像版本，而不是图像本身。NFT 将类似的想法引入了数字世界。您可以协调互联网共享内容（将内容价格降至零）与确保创意人员获得报酬的商业模式。

NFT 有助于将工作货币化并建立替代收入来源，但它们不一定能解决发行或建立受众的问题。这是您在与 Bob Iger 的谈话中提出的一个想法，他认为，如果您拥有品牌标识，那么您使用哪种技术媒介来分发工作并不重要。您看到这个问题的潜在解决方案吗？

我写的是协作讲故事——人们聚集在一起创造叙事世界。想想《星球大战》、《哈利·波特》以及未来版本。创作者以维基百科的方式协作创作故事情节。你已经在 Reddit 上看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人们在那里批评《星球大战》并提出故事情节。我读过一些这样的东西；人们确实有很好的想法。想象一下，如果叙事世界取得成功，那些人会获得 NFT 和代币奖励，从而获得财务收益？这也解决了分配问题，对吗？

“我的希望是区块链成为新互联网创新的代名词”

好莱坞只制作现有 IP 的续集，因为营销新 IP 需要花费数亿美元。如果你有一百万拥有代币的粉丝，他们帮助创建了一个叙事宇宙，那么他们现在就有动力去传播这个宇宙。你可以分叉《星球大战》，创建你自己的版本。这是一种互联网原生方式，可以培养真正的粉丝，让他们参与其中。想想人们如何对比特币或模因硬币或其他东西感到兴奋，并将其应用于叙事故事来传播和生成电影、视频游戏和漫画。

一些知名度较高的员工离开了 a16z。为什么你留下来而不是单独行动？

好吧，看，我在这里已经十多年了。除此之外，我与我的合作伙伴马克·安德森（Marc Andreessen）和本·霍洛维茨（Ben Horowitz）关系密切。我们在公司试图做的事情是两全其美：一家更大的公司，拥有一个平台，帮助我们节省管理费用，并利用我们的业务作为网络与财富 500 强公司、有限合伙人和政策制定者——所有不同类型的相关选民。与此同时，通过我们的加密货币基金，我们能够真正深入和垂直，并将专家引入我们的团队。

您与马克有什么根本分歧吗？

我们以非常友好的方式进行辩论，并努力在公司内鼓励健康辩论的文化。我们共享的整个公司的团结原则是我们是“技术乐观主义者”。坦白说，我就是我的一生。重要的是要认识到所有技术都有优点和缺点。您可以使用锤子建造或摧毁房屋。我们还相信，明智的监管可以平衡创新和消费者安全。但我们坚信技术是一股向善的力量——这就是我们的使命。此外，我们相信初创企业是技术的重要组成部分，新公司的组建一直是美国经济引擎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希望在其中发挥作用。强烈支持科技和初创企业的规模化机构并不多。

我总体上同意技术是中立的，但也认为特定的事物是为了造成伤害而设计的。您完全不同意该公司在军事技术方面的投资吗？

硅谷长期以来一直受到美国政府的支持和支持。我们的总体观点是，我们支持美国及其盟友。我们希望尽我们所能更多地支持美国政府，外交政策不是我们决定的。我们没有自己的国务院。

您将区块链描述为“接近图灵完备”的计算机，而其他人通常只是称其为图灵完备。为什么要分叉头发？

我的团队中有更聪明的人，当我说图灵完备时，计算机科学家们会对我生气。我认为有些功能是你无法做到的——递归、随机数、你需要预言机才能完成的事情。所以我只是想在学术上做到精确。作为开发人员，你仍然拥有非常丰富的设计空间。

您说过度依赖广告是“互联网的原罪”。广告带来了许多美好的事物：一度繁荣的报纸业；很棒的电视、电影等等。为什么网络广告具有独特的毒性？

我并不反对所有广告，但钟摆向广告倾斜得太远，导致公司和用户之间形成敌对关系。你不断被跟踪。您点击一台割草机，然后永远看到越来越多的割草机广告。谷歌在没有询问我的情况下默认了我的所有偏好，永久存储我的所有搜索。还有关于广告为免费服务付费的论点：除了免费增值之外，还有其他方式。大多数 SAAS 软件都是这样工作的——Slack、Discord、Spotify 等等。

游戏也有免费等级，并向您追加销售东西。这实际上是他们将软件免费赠送给 95% 不会付费的用户的一种方式。我可能玩《皇室战争》太多了；这是一款免费游戏。但包括我在内的一定比例的用户最终会购买为其他人付费的升级。所以我认为还有其他方法。

自由软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们希望软件掌握在数十亿人手中。但我不认为广告是唯一的出路。两个最大的纯互联网服务 Meta 和 Google 完全基于广告。

但网络架构是否存在某种独特之处导致广告成为问题？

这只是一个历史事件。我在书中提到过，但支付的发展花了很长时间。首先你需要加密。人们忘记了这一点，但 Netscape 引入了一项非常有争议的技术，即 SSL （安全套接字层）加密，该技术引发了有关加密互联网通信的争论。电子商务不存在，网上银行也不存在，因此似乎唯一的潜在用户就是恐怖分子和犯罪分子。这是一个常见的论点。Netscape 被归类为军火，出口属于非法；他们必须为国际用户提供一个特殊版本。

20 世纪 90 年代，克林顿政府的Clipper 芯片也引发了一场激烈的政治辩论，该芯片会强制所有人进行弱加密。因此，由于加密技术的发展需要很长时间，支付技术的发展也需要很长时间，而广告则填补了这一空白。然后随着社交网络和搜索的发展，它在 2000 年代几乎成为常态。

在过去的十年里，钟摆的摆动非常强烈。过去 10 年绝大多数独角兽都是付费服务、企业软件、产消者软件。但我们仍然过度依赖广告。

我想谈很多东西，你想进行一轮高估/低估吗？

我总是想添加一些细微差别。

如果有什么事情发生，请放心。Web2 社区。

你是指 Reddit 和 Discord 之类的吗？

“个体公司将找到高质量的技术解决方案”

是啊，高估/低估？

我认为这就像我认为我们建立了一个系统，让 50 亿人都可以围绕共同的兴趣进行交流和聚集，这是一件伟大的事情。这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我非常专业。

直接民主？你是说在 DAO 中还是在现实世界中？

要么是在考虑 DAO。

我在书中有一章是关于网络治理的。是一个重要的发展方向。与拥有企业拥有的网络和数字服务相比，拥有社区拥有的网络和数字服务是一个巨大的进步。人们正在探索进行这种治理的新方法，包括通过 Uniswap 和Compound 的 DAO。顺便说一句，我认为这还没有弄清楚。我认为现实世界中也没有解决这个问题。如果你与治理专家交谈，就会发现将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以有序的方式治理事物是一场持续不断的斗争，我认为我们在网络世界中看到了类似的事情。

空投积分系统。高估/低估？

我认为这是一个有歧义的词。据我了解，这是一种人们以不同方式使用的不可转让代币。只是有很多人在尝试。积分可能具有优势也有监管方面的原因。它们的行为显然更像星巴克积分或更传统的奖励。

CBDC？

我对这些并不乐观。以 USDC 的情况为例；稳定币表明数字美元有多受欢迎，对吗？我的意思是，价值数万亿美元的交易是通过稳定币进行的。在基础设施层，包括 L2s [第 2 层] 和其他区块链方面，已经有很多出色的工作，我认为私营部门将会找到高质量的技术解决方案。显然，我们需要对美元的使用进行监管。但这与让政府尝试实际构建软件不同。

加密领域的风险投资资金。被高估、被低估？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我们在 Twitter 上收到了很多废话，但我的观点是，尤其是在加密货币冬季……让我告诉你，我们从 2017-18 年底开始启动了第一个加密货币基金，但当时并没有加密领域的融资并不多。我们做了Compound的种子轮和A轮融资，也为Uniswap做了A轮融资。我们资助了很多 NFT 项目，我想可以追溯到 2017 年。我共同领导了 Dapper 和 CryptoKitties 的 A 轮融资。所以我认为风险投资可以在资助事物方面发挥重要作用。那可能不受欢迎。风险投资的本质是我们有一个非常长期的时间跨度——10年基金——所以我们能够在其他人无法提供资金的情况下提供资金。这种坚持和承诺有时会被忽视，尤其是在资金流动的繁荣时期。当然，风险投资可以意味着很多东西，而且有很多不同的公司——有些人称自己为风险投资公司，但实际上他们更像是对冲基金或交易员。但我们卷起袖子，我认为在创业生态系统中发挥着宝贵的作用。

您在 a16z 的基金自主运营。假设在 10 年内，如果加密货币增长，您是否认为加密货币基金会进一步多元化，拥有专门专注于 DeFi 或区块链社交媒体的数十亿美元基金？

我希望区块链成为新互联网创新的代名词。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我们到底如何构建它，但如果你把它比作 90 年代的互联网，有互联网基金和互联网投资者，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出现了更专注的消费者互联网、金融科技和企业投资者。理想情况下，这会发生在这里。